“中美两国应超越为化解经济危机而通力合作的即时需要,拓展和深化两国地缘战略合作,这需要一个‘非正式的两国集团’来推动这些进程。”20多年前,卡特政府的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这样评价未来的中美关系。
他的话如今也许已经成为现实。
2009年7月27日,首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S&ED)在美国华[0.06 1.67%]盛顿举行。
对话“双轨制”
战略与经济对话本身就是布什时期两个对话的结合体??关于政治问题的“高层对话(Senior Dialogue)”,以及关于经济问题的“战略经济对话”(SED)。战略经济对话以前是由财政部长保尔森牵头,但政治对话不是由美国国务卿牵头,而只是由国务卿的副手牵头。
如今政治和经济层面的对话都上升为内阁级别,由国务卿希拉里及财长盖特纳对中国戴秉国及副总理王岐山。这种新的对话将一年一次,而不是半年一次。
不过,有趣的是,在筹备中美2005年8月首次中美定期“高层对话”过程中,中方曾建议使用“高层战略对话”来描述此次中美高层会晤,但美方却认为“战略对话”仅用于与其盟友之间的对话,一旦使用这个词可能会引起盟国尤其是日本的不满。因此最后双方仅用“高层对话”来描述这一实际上含有战略意义的对话。
当布什政府对中美关系还吝啬“战略”一词时,美国学者在随后却相继提出了“中美国”(Chimerica)、“中美共管太平洋[20.40 -1.26%]论”和“两国集团论”(G2)的概念。一段时间以来,“中美共治”的提法却成为舆论热议的话题。
中美“共治”
“中美国”的概念是由哈佛大学经济史教授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于2007年3月5日在《洛杉矶时报》上以《买下中美国》为题的撰文中首次提出的“Chimerica”(中美国、又译中华美利坚、中美共生体),并宣称“中美国”这个概念是指最大消费国美国和最大储蓄国中国构成的利益共同体:美国和中国不是两个国家,而是同属于一个叫“中美国”的国家。
过去的全球经济是在中国储蓄、美国消费,中国生产、美国提供服务,中国出口、美国进口,美国是债务国、中国是债权国的结构下运作,中美之间是一种共生关系。他声称“这是极好的联姻”,堪称是“天作之合”。在奥巴马就职前,弗格森还进一步提出,奥巴马应赶快去北京开创中美“两国峰会”。这正是现在人们热议的G2,或称“中美共治”的直接来源。
在2008年7/8月份出版的《外交》杂志上发表的“平等的伙伴关系”一文中,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弗雷德伯格斯滕(Fred Bergsten)首先提出中美“两国集团论”(Group of Two即“G2”)。G2强调的是中美不应再纠缠于效率低下的国际社会或国际组织,而应通过两国单独的密切合作来应对金融危机。弗雷德明确表示,如果中美合作,会使G20、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国、WTO运作得更好。
除了经济学家,美国不少知名政治家也赞同“两国集团”的设想。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就主张,中美两国应建立一种“命运共同体”结构,将两国关系提升到类似二战后大西洋[16.30 -3.15%]两岸关系的高度。布热律斯基在2009年1月中旬奥巴马正式宣示就职前夕也发表了一篇建议中美基于全面伙伴关系构建G2特别关系的论文。
连喜剧演员史蒂芬科拜尔也参与进来,称美中关系为frenemies,即朋友(friends)和敌人(enemies)的混合物。
谁的“和平红利”?
应该说,“中美共治”的提出及得到广泛响应是有着其深刻的背景。中美关系除了双边经济利益的平衡之外,还有地缘政治利益、全球战略利益的平衡问题。
中国的快速发展让中国第一次拥有了全球利益,涵盖全球的政治、安全及经济利益正成为中国国家利益中核心的部分。随着中国不断开放和市场扩大、海外投资的拓展,已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和贸易大国的中国来说,中国国家利益,包括经济利益、政治及军事利益已经投射并正在涵盖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再加上走遍全球的华侨群体,中国政府面临着保卫中国国家、团体(国有、私有公司及集团等)及公民个人的涉外投资、海外资源及经贸利益等的安全越来越艰巨的任务。
如果说在利益不大或明显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先前还可以用外交辞令要求外国政府为保护中国在某国公民或利益而合作,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现实冲突已经逼迫中国政府不得不直接出面干预和动用包括军事力量在内的具体行动去捍卫中国的海外利益。说得更具体点,哪里恐怖袭击了,我们第一关心的是,有没有中国人受伤;哪里坠机了,有没有中国人!中国人及利益在全球已是无处不在。中国自身利益不能指望别人,另外美国治下的“和平红利”,美国也不愿中国免费享受了,也期待中国分担责任。在这种形势下,中美关系已跨越双边,合作已开始迈向全球。
从恐怖主义到核扩散、从大范围流行病到网络威胁、从气候变化到能源保障、极度贫困等21世纪的挑战,都需要中国参与。共同的问题只能用合作的办法来解决,随着时代的变迁,“没有一个国家能独立迎接21世纪的挑战和对世界发号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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